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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進來一段日子，跟同屋住雖然薄牆之隔，但都不會知道劏房內是怎麼樣。今時唔同往日，以前七十二家房客年代，所謂守望相助，大家關係緊密；近廿幾三十年，不少屋苑門戶緊閉，鄰居姓甚名誰都不知曉，更遑論互相造訪了，更何況這樣的舊樓劏房？

今夜走進印尼仔Ricardo房間，才知道隔壁是個全天候窺秘室：數塊屏幕，影著劏房走廊及兩個女仔的房間，有聲有畫，當然有存檔功能，更可傳輸到手機方便隨處偷窺。

「偷窺了多久？」我問。
「從她們搬進來就開始了。」Ricardo洋洋得意。
「怎麼只見女仔房？其他房間沒有？」
「當然冇，我對男人冇興趣。我最早遷入，機乎知道誰租了，每次趁她們正式搬入前去放機關呀。」
「不怕被發現嗎？」
「我專業就是這個，每天為公為私看著過百個屏幕呀。」
「還有誰知道？」
「本來只直送Duy手機，現在多了你。」

面對著自己的陰暗面，有機會實行，計算過被發現風險後，有些人還是會大膽行動。

「過癮嗎？」

他沒有直接答我，而用例子：把一些有廣州女生Lydia姣擒老外教授大戰片段、有馬小姐半推半就服務地產經紀精華無私分享。

「那當晚發生咩時？你地保持神秘，馬小姐喊到慘慘戚戚！」看了良久，我才想起真正應問的。

他給了我一個檔案，叫我回房才慢慢看，但不要「衝動」，他為這「衝動」加了注腳：不是叫你忍生理需要，而是不要報警！不要報警！不要報警！

如何重要的事情，要令他講三次？

我離開他房間，望一望熊仔鐘，原來看了幾小時私密片，果然快活不知時日過。而我對著大眼熊仔報以微笑，因為我從今知道，那就是藏著影走廊的鏡頭，亦解釋了在那一晚，為何Duy關著門也知道走廊的事。

一開Ricardo給我的片段，我由看過A片般的興奮，變得標冷汗、嚇到怕的腳軟：隔壁既熟悉又陌生的Jeff，粗野地強姦了馬小姐。

Jeff機械式重覆的動作，壓著軟弱掙脫不了、只能呼喊的馬小姐，形成強烈對比。過程只十分鐘，但我盯著熒幕，活像十小時般呆著，相信，那十分鐘對於馬小姐更漫長。描一描紀錄，晚上十時多，正好我放工用餐未回家時。

朋友有咸片，通常叫開心Share，但這次Ricardo的Share，我不覺得開心，只覺得恐懼，和心寒。Ricardo分享時沒有特別情感，他跟Duy在群組訊息中的對話不像發生了大事似的。

靜下來一想，當晚回到家時，應是事發不久，馬小姐被姦後在樓梯哭、強姦犯Jeff回到房休息（及後離開），地產代理傳來訊息及來電時，Duy打開房門，及跟Ricardo的訊息，代表他們一直看著一牆之隔的強姦案！而馬小姐求救聲之大亦無理由薄過紙的牆外聽不到！而他們就是沒有去救！

為何他們沒有救？為何沒有報警？是怕了嗎？

我不禁撫心自問，若果我早了點收工，回到家時聽到馬小姐求救呼喊聲，我會怕嗎？會去救嗎？

（待續，下回《衣冠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