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吾友──關於六四我是這樣想的

致吾友──關於六四我是這樣想的


有朋友回應本土派對支聯會的質疑和另立香港人的六四集會,說「分化了,便可以做得更多?」

我想說,如果將異議等同分化,那跟中共將異見者等同叛逆有甚麼分別?跟隨支教民集團(支聯會、教協、民主黨),會做到更多嗎?不會。對於支教民,「Fool me once, shame on you; fool me twice, shame on me」。跟隨支教民,香港人的民主老本只會繼續被敗去,如強迫金般年復年貶值。

另謀屬於香港人的出路,便可以做到更多嗎?還沒有答案。但至少在我們這一代香港人仍然有本錢為下一代放手一搏的時候,創造改變的機會是必須的行動。同一件事用同一個方式做了四分一世紀,差不多相等於三分一的人生,而事實卻是不進反退;如果仍然漠視現實選擇繼續的話,不是愚蠢迂腐,就是根本不想成功。這道理不僅適用於六四,用在日常事務亦然。

每年出席維園六四燭光晚會的香港人,當然大多數是為「心中的天安門」而來,或哀悼、或紀念、甚或所謂的表態,這些主觀意願毋庸置疑。

然而,我們得認真面對,在今天的政治環境之下,出席支聯會晚會的客觀的效果,就是默許了台上一群視香港人為二等公民的人繼續其代理人角色,就是容讓支教民賺取政治上的民意授權,就是默許他們繼續一方面自詡民主派愚弄市民,另一方面用香港人的生活、文化和政治權利跟中共換取他們自己的好處。

君不見每年十數萬人井井有條的七一遊行,政府卻早已毫不放在眼內,亦不會作出任何回應;君不見十二萬人反國教,國教內容卻在今天化整為零加速滲透;每年數以萬計秩序井然的維園集會人群,真的仍是一股「力量」嗎?對今日的中共還有「壓力」嗎?事實是中共從未就此回應,但同時包括支教民人員在內的,卻正在另一面跟港共政權配合中共殖民香港,而且得心應手,香港人的生活空間一天比一天狹窄。那究竟是那門子的把戲?

那班年復年站在台上的人,可以違反對香港人的選舉承諾,可以肆意向中共妥協,可以無視中共殖民香港,甚至可以在國際層面將香港人維護本土文化、生活質素、應有公民權利等行動抹黑為歧視!他們憑甚麼代表我們站在六四的台上?

莫非香港人的底線,已經退到心甘情願被謊言政府管治,心甘情願做其二等公民?莫非香港人的底線,已經退到心甘情願被謊言政棍包攬六四呼聲?莫非香港人的底線,已經退到心甘情願去乞討殺人政權開恩施捨?

再說,面對現實,中共的「平反」根本從來不會因為人民的訴求而作。當年「反右」、「大躍進」、「文化大革命」被批鬥的受害者,後來也被中共「平反」了,之後的中國社會怎麼樣?即使「六四」受害者被平反,那又怎樣?平反了就不再有獨裁極權問題嗎?根本不可能。當涉事者退的退死的死,而平反可以為當今獨裁極權帶來幾十年維穩效果,何樂而不為?從來,中共的平反是純粹的政治手段,為下一個慘劇鋪路。

香港人年復年「平反六四」的叫喊,本來就是我們自說自話,對自己良心、恐共情緒的拖字訣。還不醒過來嗎?

「推翻了,就不再有獨裁政治?」那不推翻,獨裁政治又會自然消失嗎?歷史上哪個獨裁政權不是由人民推倒的?今天中共之下是極權資本主義的中國,是一個沒有良知、沒有道德規範的國度。幾千年華夏文化美德、道德規範早已被中共消磨淨盡了。根本,真心愛國的人就應該反共,沒有破滅,何來建立。

然而,中國人也不去反共,甘心於人間地獄委曲求存,甚至醉心金錢和權力的 dirty games,我們又可以做甚麼?對,我們的力量微小得不足以對抗中共核心權力,我們的力量微小得不足以改變中國十幾億人的心,我們也不慫恿他們甚麼,因為政府是人民的授權,中國人擁護共產黨的統治,我們還有甚麼好說呢?

但香港是我們的家,香港有獨特的歷史背景,香港有別於中國的價值觀,香港還有我們這一代香港人。

我們有必要捍衛自己的家園和道德價值,我們有責任對抗中共的文化污染和侵略,我們有資格選擇政治授權的對像,我們有決心為香港下一代爭取中共不容的香港民主。

這就是「本土、民主、反共」。

那絕對不是止於口號,是實實在在的行動。多少人每天在建立本土論述著書立說,多少人汗流浹背,於工作前後,工餘時間晝夜走上街頭將訊息在地廣傳,多少人把生活百分之一百二十不眠不休投入增加受眾的網絡低收入工作;在主流傳媒的扭曲,沒有商家支持,受盡傳統政團圍攻抹黑之下,全憑一雙手一道氣一腔熱血,用道理說服沉睡的,用熱誠改變冷漠的,用激烈衝擊強權的。(或許還做得不夠,不足以接觸所有香港人,以令許多人還以為那只是喊喊口號而已。)

假如支教民早廿四年肯如此教育香港人珍惜民主自由的真正意義,民主也許早已輕鬆降臨香港,可惜他們選擇走包攬民主的霸權之路,春秋二祭消費六四叫口號,其他日子挾民意授權心安理得地以賣港為生。我們得認清,維園支教民的腐爛是自己發生的,不要推在任何異議者身上,包括天安門母親丁子霖。香港人對支教民還可能有期望嗎?

到維園再多廿五年,中國也不會被維園燭光照得光亮,但香港肯定已死。到尖沙咀自由戰士下,成功與否無人可以預測,但香港人若能啟動變革的決心,則香港還有一線生機。

尖沙咀另起爐灶,就是對極權渴求維園燭光晚會的穩定和可預測性的衝擊。
尖沙咀另起爐灶,就是給在現實環境已趨嚴峻的香港人,一個進取的選擇。
尖沙咀另起爐灶,就是一個「自己的香港自己救」的表態。


後記:有些人質疑尖沙咀六四集會也是凝聚政治力量,當然,那將會是集會的客觀效果,但試問要從極權手中爭取民主,不靠民間政治力量可以靠甚麼?「本土、民主、反共」爭回來的成果是屬於每一個香港人的,說成另一個自我榮耀的宗教儀式,又何嘗不是另一種以己度人的虛偽?我想,兩邊都不去才是最令中共鼓掌的結果。